Sunday, August 21, 2005

混著聽音樂—陳珊妮'05高雄混音場



Huen Me 1



這是2005年8月20號,像是回到了大學時代



Huen 3


風景好 高雄好,熱情的高雄人 哩呴啊



Huen 7


應該 trip hop remix 詞/曲:陳珊妮



Mixer Clock



斗大的一個"混"字,像是重新體驗學生生活的我,心中黑衣惡魔的潛意識。DJ Mykal 林哲儀,當然是這場重新編曲演唱會中除了主唱之外的重心,活蹦亂跳儼然是他的正字標記,以Panjabi MC的〈Mundian To Bach Ke〉暖場,十足buddha味。在不算寬敞的場地裡,大家仍然可以輕鬆自在的伸展活動著,約莫不到一百個人,而學生我想永遠是佔了大多數。七年前,場景移到台大對面的女巫店之陳珊妮ㄐㄧㄢ視發表演唱,我跟Ray竟也曾是其中一份子。陳珊妮從簡單的自談自唱吉他充實為band的規模,令人瞠目結舌是,竟然有嗩吶而一點也不難聽。被remix成trip hop的〈應該〉(original by 楊乃文)混的我好high;想當年,她還曾為了對抗台下觀眾的嘈雜,拿出預先草擬的“訓示稿“朗讀而冷場,如今跟聽眾的互動顯得更為熟稔且柔軟。

小眾文化是大眾文化的開路先鋒,開發新市場,不斷嘗試、創新及焠鍊,提煉出廣為接受的公因數之後,由大眾文化吸納及壯大。在當年高中生的我們眼中,陳珊妮絕對是一個非主流中的主流代表。而不同於其他太過地下的東西,作的人很爽,可是真的很不好聽,除了match到獨特口味的小眾之外,變成了一種所謂的藝術之後,就消失在速食流行文化當中:除了CD難找之外,更別奢望有“大眾“幫他壓成mp3宣傳。可能有些人聽會覺得很刺耳,但對於會願意掏腰包買CD的人來講,mp3只是一種讓作品更快速宣傳的通路,嗯…我是指經得起檢驗的那些作品。

坦白講,自從《完美的呻吟》之後,我就很少接觸陳珊妮,因為某種已經成為她作品標記的模式,不斷地複製、無性生殖,不過我想這大概跟電影的作者論爭議差不多,就像周杰倫曾為他個人標記辯護過一般,作的人爽,聽的人高興而已。反倒是她近年的一些改造工程,令我印象深刻的叫好不叫座:她把流行教主伊能靜在《我很勇敢》裡從高童音茱麗葉變成中低熟女band sound,而前王心凌—徐懷鈺在《完美小姐》中變得可以電、可以trip hop,好聽到不行,可是這些卻再也不見蹤跡。

聽說這是陳珊妮第一次乘噴射機跨出濁水溪的個人演出,心裡一邊浮現七年前女巫店的畫面,很特殊的感覺。手上的螢光棒是奇摩家族家長(完。美。的。珊。吟),一位15歲男生自費提供的,我有盡義務揮。

一直到80年代走出來的《拜金小姐》出現,我又開始聽陳珊妮了。

之後,到一家叫Mixer的Lounge Bar小坐了一回,裝潢很60年代,老闆是中美混血的黑人,講的一口流利台灣國語,還有兩個一紅一藍但不知道怎麼看的發光時鐘,非常可愛。



Wednesday, August 17, 2005

衝浪音樂 傑克強森 最好是和你在一起

偶然聽到《In Between Dreams》,空心吉他果然很有清涼的感受。才一天往返高雄火車站及澄清湖的時間,ㄧ邊跟著衝浪者傑克強森的節奏,一邊當成是TOEFL的聽力測驗,我也在建國路上衝浪 — 〈Better Together〉勇奪iPod排行榜第一名寶座。

Mmmmm it's always better when we're together
Look at the stars when we're together
It's always better when we're together
Yeah, it's always better when we're together

Hey now, and when I wake up,
You look so pretty sleeping next to me
But there is not enough time,
And there is no song I could sing
And there is no, combination of words I could say
But I will still tell you one thing
We're Better together.

夏天太熱了,衣服少穿些;歌詞簡單一點,似乎也顯得清涼了起來。不善言詞的弄拙成巧,有時候反而討喜。





︴馬兒渴處方箋︴1998年夏天,我們也清涼過。

Tuesday, August 16, 2005

甜到不行澀谷系 夢幻塑膠機器1.0

化名為Fantastic Plastic Machine(台灣代理翻譯為夢幻塑膠機器)的胖子DJ田中知之,算是常跑台灣的澀谷系藝人,近幾年都可以聽到他到台北打D的消息。

相對於Pizzicato Five風格之更迭,F.P.M.起碼在小西康陽廠牌********* recoreds, tokyo(readymade)時期,整個tone來講都具有一貫鮮明且不冷場的色彩:熱鬧、歡愉。

這首〈Dear Mr. Salesman〉由Pizzicato Five女主唱野宮真貴Maki跨刀,是標準的HCFDM( Happy Charm Fool Dance Music) 曲風;小西康陽創了這個可愛的名字。除了節奏輕快繁複,再加上近似無厘頭的拼貼取樣,讓人真想一直點頭、一直點頭的High,而不是搖頭。

同張專輯中也是HCFDM的〈Bachelor Pad〉,被選為《王牌大賤諜2》(Austin Powers: The Spy Who Shagged Me) 主題曲。

這是他在1997年的debut《The Fantastic Plastic Machine》,2005年聽來依舊不落俗套。


Thursday, August 11, 2005

中國情人節


Valentine's Candy
Originally uploaded by Kramchang.
補習班每次上課都會發一篇Reading,今天是七夕,很貼心多發了情人糖。

Sunday, August 07, 2005

大學時期的我愛看華語電影(二)《海上花》by 侯孝賢

1880年的上海,一百多年前的上海。昏黃、黑暗的基調,除了如實的訴說出百年前的夜生活樣貌之外(我注意到時鐘了,大概晚上九點多),還真有如同古老照片般的神秘氛圍。雷光夏的詞寫的好:「身上的衣服纖維斷裂/綠如陳年老苔/紅如少女血色鮮唇」就是這樣的昏暗基調下,偏偏又色彩繽紛鮮艷。半野喜弘、雷光夏、林強的ambient,更是為這樣的「鴉片」氣氛加了分。

1894年韓子云以蘇州話撰著《海上花列傳》,後經張愛玲發表《海上花開》、《海上花落》加以注譯,再由朱天文編劇成了電影《海上花》。因此語言及文化的隔閡,讓我得一直盯著字幕看,有時字看懂了,卻還是摸不著涵義。例如,先生(倌人)出局了,意思是要「高級妓女」接客了,在這樣的系統當中,被稱為先生,大概與所謂的「野雞」有所不同。不過起碼我還聽得出來,裡面有上海話,也有廣東話。

一切都在傳統體制外的制度之下運作著,片子海報上還註明著,這是女人的規則。從討人當到先生,有人要贖身,談妥了價錢便可立訂契約,錢可以解決問題(反過來,問題也是因為錢而產生),此後還是可以回歸到體制內,結婚、生子。這樣說好像有又有點不妥,這個體制外的制度嚴格說來仍然是傳統價值社會的產物,只是不被在光天化日之下承認罷了。來開局的男人,可以是具有交易行為關係的「客人」,但有時又會被歸為具有道德標準評價意味的「姘頭」,體制外的制度,仍然有它的遊戲規則,它是傳統價值的複製。

伴隨侯孝賢註冊商標長鏡頭之中的是,把妓院內幾對關係區分開來提示的插卡(insertion),淡入淡出分別出現四次某某里妓女的字樣:薈芳里沈小紅(羽田美智子飾)與王老爺蓮生(梁朝偉飾)、公陽里周雙珠(劉嘉玲飾)與洪老爺善卿、尚仁里黃翠鳳(李嘉欣飾)與羅老爺子富(高捷飾、東合興里張蕙貞(魏筱惠飾)又與王老爺。這樣的插卡多少也呈現出海上花原著的「列傳」形式,並且是濃縮的。插卡也先後點出數位劇中發展主軸的女角,之後發展關係,並衍生出主軸之外的關係,如雙玉與五少爺淑人的感情糾葛。但令我懷疑的是,這些感情糾葛(如果沒成為糾葛,那就成了一場成功的局)為什麼都是圍繞著飯桌吃夜飯進行的,或許侯導省略了其他部分,也或許是我把野雞跟高級妓女又混為一談了。

一百年前的中國男人在妓院中尋找愛情,但是片中卻告訴我們若真動了心,是會壞了「局」的。片頭從夜飯局的閒談開始,看到玉甫少爺與李漱芳的情愛你濃我濃,也看到王老爺兩個女人沈小紅與張蕙貞的戰爭,開門見山便點明了「長三書寓」的運作法則:倌人對客人的生意關係是一對多的,反過來,硬要出錢的老爺死忠一倌人,自然站不住腳了;講緣分一點的,要換人也要有個「了結」。 女人為性命,男人為了玩,男人不去,女人似乎就沒了。張愛玲寫道:「你把額角貼在織金的花繡上。太陽在這邊的時候,將金錢曬的滾燙,然而現在已經冷了」。

從片中以王老爺為出發的唯一旁白(voice over)得知:四五年、一年三節下來,沈小紅與王老爺差點論及婚嫁,單純的王老爺替還了債務後,沈小紅的表現,擺明只想維持當下的局面,只怪王老爺動了真情;而後轉做張蕙貞,似乎也為尋著所謂的愛情,直到王老爺升官回廣東,沈小紅沒了生意進了小房間,張蕙貞也不討王老爺的喜,愛情在上海仍然沒有著落。另一個動了真情的是雙玉,她把男人逢「局」作戲的甜言蜜語當了真,惹到要下生鴉片給五少爺喝,最後還是以錢來解決問題:五千贖身,五千作嫁妝,算是「收拾」了這場局。唯一贖身成功的是尚仁里的黃翠鳳,這真的是救贖嗎?片尾中,贖身後的黃翠鳳與羅老爺關係之僵硬,令人喘不過氣來。選擇權都在男方,男人的選擇,在這個系統之下影響女人的未來、生計,這女人的規則,其實也是看著男人的臉色訂的。

大學時期的我愛看華語電影(一)《黑暗之光》by 張作驥

一部關於基隆盲人家庭的電影,基隆港市的氛圍從女主角康宜(李康宜飾)房間上的塗鴉烏龜開始,進而,這小房間的窗子,一直是觀望基隆海港景色的最佳點。新浪潮國片一向善用的長時間鏡頭,在黑片當中倒沒有「另人深刻」的表現。片中慣用fade out入一片漆黑後再度展開下個鏡頭,導演也許想在這瞳孔的放大收縮之際,讓觀眾體會感受「黑暗之光」?康宜回基隆家過暑假,這個家庭的結構很特別,父母失明(片尾才交代其實是繼母),弟弟智障,另外還有幾位盲人朋友,因為康宜家本身也是盲人按摩院,似乎家中最沒有生理障礙的是康宜及爺爺(盧嬰飾)。但是片中所有輕鬆讓人發笑的大都是來自於習慣把話講兩次的智障弟弟-阿基(何煌基飾)。此外,這個家庭的處所也很特別:回字型公寓,及黑道兄弟鄰居。本片對於黑道兄弟間的義、仇如同《忠仔》一片,仍然有很深刻的描寫;導演張作驥自己也承認他一旦碰到兄弟的東西,就沒辦法克制。盲人生活、少年戀情、黑道兄弟、家庭親情交織在《黑暗之光》片中。

盲人的生活,呈現了一般,也呈現了令人驚奇之處;一般地仍以按摩院為生,驚奇的其一是具體呈現了盲人對明暗、色彩的想像、盲人眼中的世界及其敏銳,如片中,停電時盲人也能感受到停電、邱媽(謝寶慧飾)對月亮星星顏色的猜測及一坐就能分辨出是三菱的車等等。其二是搭肩排隊上街有趣的景像,同時康宜在旁轉述天橋色彩、鐵路經過等,這些對一般人而言平凡到理所當然、平凡到視而不見的周遭事物,此時,我們透過盲人,才清楚「見」到。這些片段一再指出,與常人相較,盲人眼盲而心卻不盲。

康宜與盲人之間的互動,經常呈現在天橋、長廊走動之間。在片初,康宜由一處經由長廊走向房子的另一處時,導演採用淡入淡出的剪接方式呈現,讓人對於走經長廊的時間有延長的效果,似乎也是在加強盲人朋友行動不便而緩慢的感受。康宜回到家,直到與阿平(范植偉飾)出遊/游,她總愛玩戴假髮,從中找尋女孩/女人主體性的遊戲。片中也有青少年的血氣方剛,翻桌打架,而衝突是根源於阿麟(鄧詠麟飾)自認為是康宜的男友。片中看到康宜這個勇敢的Y世代女孩,敢罵敢吼,也敢主動愛。在這樣家庭成長的女孩,或許比在嬌生慣養環境下長大的女孩更來的「完整」,這樣的環境促使、也允許康宜同時具有社會上認為的女性特質(愛美、心細、體貼、也會哭)以及男性特質(主動、勇敢),但是傳統上對於此類女孩的反對、憂慮(抑或恐懼?)的聲音,還是藉由蔡爸(蔡明修飾)的口中傳達了出來。康宜與阿平在船上的一段,尤其是康宜下水,是最令我感動的一幕。首先康宜將兩手展開平擺,以為是要拿來表現Y世代受好萊塢式電影影響的浪漫主義情懷,而一直期待阿平的反應,但她就這麼往後躺,下水了,那種不但不依牌理出牌,反而無拘無束下基隆外海游泳(她怎麼敢,可是康宜就是勇敢),著實令我印象深刻;更高招的是,這幕從頭到尾,鏡頭都停在康宜身上,然後fade out,也許導演認為阿平的反應,用不著他拍出來,從康宜下海時,我們自己就在幫阿平演了。

阿平是外省第二代,由於父親與黑道大哥有過交情,在父親棄子而返往大陸之際,把阿平託付給了大哥。片中讓阿平也像個有障礙的人,無法用熟練的台語與黑道兄弟溝通。阿平帶著士校肄業(片中都講「士校沒畢業」)的「叛逆原罪」來到基隆成為黑道與白道間爭執的導火線,而最終導演以慢動作讓阿平緩緩走向海港、緩緩倒下、死亡。據導演所說,這一幕是用來向盧貝松致敬的。

結尾在一場炫爛的煙火中,帶入大家都所期盼見到的一幕:死去的爸爸跟阿平再度回到家中,康宜快樂地前往迎接,又提到了烏龜(康宜笑阿平的頭髮像烏龜),一切彷彿回到了原點。